兩年前，臉書改名Meta的震撼彈，讓全球跟著高喊「元宇宙元年來了！」投資人搶買虛擬土地、企業爭推數位分身，彷彿戴上VR眼鏡就能瞬間穿越到科幻世界。但如今打開新聞，元宇宙的熱度卻被生成式AI搶盡風頭，就連Meta自家財報都開始避談元宇宙，改吹AI佈局。
這股退燒潮來得突然，卻不意外。當人們發現，花大錢買的VR頭盔只能玩畫質粗糙的遊戲，辛苦搶到的虛擬土地根本無人光顧，熱情自然消退。但這是否代表元宇宙只是場泡沫？或許我們更該問：當狂熱散去，真正能留下的會是甚麼？
為何元宇宙突然「不香了」
試想：如果你花4萬元買的智慧手機，重量像綁著兩塊磚頭，看影片還會有延遲，你會每天用它追劇嗎？這就是當前VR設備的困境。Meta的QuestPro定價過萬，但超過一半用戶在半年後VR頭盔就變成電子垃圾。更尷尬的是，當你終於戴穩頭盔進入元宇宙，卻發現裡面空蕩蕩，最熱門平台Decentraland日均活躍用戶不到1萬，比香港任何一個大型商場的平日客流量都低。
2021年，一塊元宇宙土地能賣到240萬美元，比千呎「豪宅」還貴。但隨著NFT泡沫破裂，這些數位資產價值蒸發90%，淪為「史上最貴網頁貼圖」。當投機炒作退場，人們才發現多數元宇宙平台根本沒有真實經濟活動，就像在空無一人的遊樂園裡賣紀念品。
多數人對元宇宙的想像仍停留在「3D版Facebook」或「高級遊戲廳」，但這些場景根本不需動用元宇宙技術。普華永道調查顯示，63%消費者認為元宇宙「沒有解決任何痛點」。反觀企業端雖有寶馬用數位孿生技術模擬工廠、微軟Mesh平台協助外科醫生遠程合作，但這些應用離普及仍有距離。
法規及治理成本高企
當你在元宇宙被盜走虛擬資產，該去警局報案還是找平台客服？韓國近年已出現多起元宇宙詐騙訴訟，但全球法律仍將虛擬財產視為灰色地帶。更別提臉部辨識、動作追蹤等技術引發的隱私爭議。歐盟為此準備祭出《虛擬世界法案》，未來企業合規成本恐比建造元宇宙還高。
如果說元宇宙是座城市，生成式AI就是鋪設管線的基礎建設。過去打造3D場景需數十人團隊耗時數月，如今Midjourney能生成高精度貼圖，ChatGPT可編寫互動劇情，英偉達的Omniverse平台甚至讓車廠設計效率提升30%。當AI解決「內容荒」問題，元宇宙才能真正「住滿人」。
要讓萬人同時在虛擬音樂會共舞，需要比現在快10倍的網路。2025年商用的5G-A技術可將延遲壓到5毫秒以下，SpaceX星鏈衛星則能覆蓋偏遠地區。當「網路卡頓」問題解決，元宇宙才能從單機遊戲升級成社會基礎設施。
想像外科醫生在香港指導非洲手術、工程師用虛擬分身檢修德國工廠，微軟Mesh和NVIDIA Omniverse正讓這些場景成真。顧問公司Gartner預測，2027年四成大型企業將用元宇宙技術優化供應鏈，省下20%維運成本。
耐克已透過NFT賣出1億美元的虛擬球鞋，未來你可能在元宇宙試穿數位衣，一鍵下單實體商品；新加坡樟宜機場正打造「數位分身」，旅客能提前VR體驗免稅店，還能用加密貨幣支付。這不再是科幻，而是正在落地的商業模式。
